10.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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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曼地区由沙漠、绿洲和少量的城市组成。因为风沙漫天的缘故，这里的交通很是不便，想要进入亚曼，只能搭乘一种老旧的货运火车。

这种火车没有座位，每节车厢都是没有盖子的巨大空匣，方便商人们将运送的货物直接丢进去。游客不用支付车票，只需要凭本事爬进车厢里，就能被货车捎带去亚曼的腹地。

德尔兰边境的沙漠里，露娜、伊尔迷和忒弥斯正在等候这不知何时才会来的货运火车。

夜色已经降临，风沙飞掠的深蓝夜空中，一轮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露娜小姐，出发之前，请披上这个吧。”忒弥斯将一条披帛递给她，“亚曼地区的女人不能露出自己的身体，要用布巾把身体遮掩起来。”

对此露娜早有耳闻，她伸手想接过披帛，伊尔迷却比她快一步，已经把披帛拿了过来，然后包在了她的头上，把她的耳朵、头发和下半张脸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正好，省得惹麻烦。”伊尔迷认真地将披帛缠了好几圈。

“要喘不过气了……！”露娜很不满。

伊尔迷什么意思？她的脸是麻烦吗？这么见不得人！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大地也震动不止，似乎是火车来了。可风沙实在迷眼，叫人看不清情形。于是伊尔迷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好。”露娜点头。

伊尔迷离开了。

挟着黄沙的夜风四处乱吹，一旁的忒弥斯显得有些可怜。他的头发里已经带上了不少砂砾，白色的衬衫也有些发灰。

此刻，他有些讪讪地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锁链，询问道：“露娜小姐，可以把锁链解开吗？我已经陪你来了亚曼，不会再逃走了。”

露娜微笑：“不行。”她晃着锁链，说：“叫我‘主人’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忒弥斯似乎很无奈。他苦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喜欢戏弄人呢。”

露娜哼笑了一声。

说来忒弥斯和她相识也没两天，却好像已经被她捉弄了好几次了。又是调戏，又是被扛在肩上的，也是个可怜男人。

难怪他这么说呢。

“对了，露娜小姐，伊尔迷先生好像不太喜欢我。”忒弥斯说。

“啊……别放在心上。”露娜说。“他是我的晚辈，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真的动你的。”

忒弥斯笑说：“我不会生气的，反倒是你们二人，不要坏了和气哦。同伴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露娜听了好感动。

真是个有大义又懂事的男人。

说话间，伊尔迷回来了。他的身影从风沙里步出，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不好了，亚曼地区有连续半个月以上的大沙暴，火车的班次取消了。”

“诶？”露娜吃了一惊。

持续半个月的大沙暴……先前没听说啊。

伊尔迷来拉露娜的手：“露娜，我们换条路走吧，别去亚曼了，我担心你遇到麻烦。”

露娜皱了下眉，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小伊尔迷，你是谁？……他称呼我时，从来都是带尊称的。”

伊尔迷几乎不会这么亲昵地喊她“露娜”。

他总是很强调辈分——就像是某种用于告诫内心的箴言一般。

“伊尔迷”愣了下，思索片刻，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这么快露馅了。”

*

风沙的另一头。

伊尔迷穿过黄沙，望向远处。夜色里，货运火车的轮廓隐隐现出，黑色的烟朝着月亮升起。

“伊尔迷，伊尔迷。”露娜的呼唤声从背后传来。

他转身，却发现露娜跌跌撞撞地朝他跑过来，惊慌失措，眼带闪烁泪光：“有盗贼……我好害怕！不要离开我……”

她语气哽咽，看着可怜巴巴的。

“盗贼？”伊尔迷疑惑。

“是的……伊尔迷，留在这里保护我，哪儿也不要去，好吗？”露娜可怜兮兮地在他身前站定，软语哀求，“没有你，我会死的。”

她纤长的眼睫一眨一眨，泪珠子几乎要落下来了。

伊尔迷眨了眨眼，手轻轻一划，念针便刺入面前女人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