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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郡王与五皇子背后合谋的时候,唐时钰正应六皇子之邀出城骑马。
当日指婚的圣旨前脚发下来,六皇子和萧妃的礼后脚就到了,既有珠宝器等常见的名品,也有衣裳首饰摆设等玩意儿。前者隆重,震慑外人;后者亲厚,细腻贴心,无一不显示出他们对这门亲事的欢喜。
不过这里面最令唐时钰满意的,却还是六皇子亲自选的一把黑铁匕首。
那黑黢黢的匕首看似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丑,可利刃出鞘的瞬间便似有一股寒意和杀气蔓延开来,绝非什么镶金嵌宝的摆件。
看到这匕首后,先前还在为自家姐姐即将出嫁而凭空对六皇子添了许多敌视的唐时珩也没话说了。
沉默片刻,唐时钰忽然笑起来,这还是她自从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嫁与六皇子为妻之后头一回笑的如此舒展。
唐时珩砸吧了下嘴,忽然有点唏嘘,“世人皆喜女子温柔贤淑,他又是个出了名的和气人,却不曾想竟会投你所好,头一日便送这杀器。”
唐时钰的嘴角不自觉翘起来,手指轻轻滑过匕首锋刃,眼中涟漪闪现。
在这之前,其实她并未仔细想过自己将要与什么人共度一生,可总归要彼此包容……
如今看来,这六皇子倒未尝不是上上人选。
至少,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努力尝试了不是吗?
见自家姐姐不说话,唐时珩挠挠头,又小声道:“姐,你别怕,还有我呢!管他什么天王老子的,若他敢欺负你,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唐时钰闻言从思绪中回神,摸着他的脑袋温柔笑道:“我晓得。”
这个曾懵懂飞扬的孩子,好像也在圣旨下来的那一日瞬间成长。
他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与许多同龄人一般活泼好动,对读书避之不及,可就是这个孩子,却在晚上红着眼睛偷偷跑来敲自己的窗户。
“姐,我定要科举入仕。”
大哥已经在边关,二叔又执掌西军大营,圣人未必会许他也从军入伍。那么,与其茫然无措的等待,倒不如直接杀入朝堂,也好占据主动,与兄长里应外合。
父母毕竟不能陪他们一辈子,而姐姐已注定留京,若他也远离,万一日后有个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随礼物一并来的还有六皇子亲手写的帖子,唐时钰打开看了,见是邀请自己出去玩,略一迟疑,还是应了。
时值深秋,寒霜满地,近来又总是阴霾霾的,唐时钰也不大出门。
不过……难为他这份心思了。
次日才刚吃过早饭,六皇子心腹淡月亲自来接,又满脸堆笑道:“主子说了,姑娘且不必着急,才刚飘了点薄雪,只怕冷呢,还是多穿戴些才好。”
他跟流星差不多年纪,五官却不似后者锐利,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嘴巴,甚至一张脸也是圆的,若再这般笑起来,当真是和气的一塌糊涂,瞧着就可乐。
见他鞋边果然沾了雪痕,唐时钰点点头,又亲自赏了他荷包,“我晓得了,你家主子体弱,倒是叫他留神别染了风寒才是。”
见她这般关切,淡月越发笑眯了眼,替自家主子高兴,“这话奴才倒不好说,主子也不听呐,还得是姑娘。”
说的鱼肠和承影也都笑了,淡月也傻乎乎跟着赔笑,屋内顿时一团和气。
既然六皇子都肯送匕首了,唐时钰也不必装模样,弄些温柔淑女的姿态,只管挑那暖和又俏皮的狐皮骑装穿了,头发也松松做鱼骨盘花辫,边缘碎发略扯得松散些,既轻省又活泼,很适合今儿这样的日子。
六皇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他身披白狐裘,白冠束发,手中擎着一把绘着绿梅花的油纸伞,眉目如画,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立着。
他身后是一架乌木马车,周围数名灰衣侍卫屏息肃立,越发将他衬的美一般柔和。
唐时钰一抬头就瞧见他了,然后下一刻,对方面上就缓缓地荡开一个极温柔的笑容。
六皇子过来将伞举到她头顶,用那双沁着浅浅笑意的好看的眼睛看着她,忽然抬手为她拂去肩头雪花,“我盼此情此景,久矣。”
相识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公开坦白自己的心思。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清池碎;他的笑容很暖,似春风吹絮,一下子就叫唐时钰的心都暖了。
原本是有专人服侍上马车的,可六皇子却将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出,亲自扶着唐时钰上去。
他的手很大,温暖又干燥,指尖带着读书人长期执笔磨的茧子,却意外的有力。
马车十分宽大,足可装下五六个人,唐时钰想起这些年来六皇子生病的频率,不由出言道:“殿下,天气湿冷,还是不要骑马了。”
六皇子的睫毛抖了下,冲她绽开一抹好看的笑容,却依旧转身上马,“我虽不如阿珩那般强健,可好歹骑射也是练过的,这点风寒尚且不足为惧。”
唐时钰却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尚未大婚,终究不算正经夫妻,一同游玩也就罢了,若再贸然共乘一车,传出去总是不大好。
其实这种事对男人而言并没什么,难得他竟这般心细如发,时时处处替自己着想。
天气虽冷,可年底的京城却与萧索无关,往来贩货的商人、回京述职的官员、四处探亲的百姓熙熙攘攘,反倒比平时更热闹了十倍。
唐时钰对这些并不大感兴趣,倒是六皇子怕她憋闷,不断地挑些有趣的事儿说给她听。
“……前几日古塔寺的方丈同我说后山的梅花开了许多,难得今日又飘着薄雪,正是个赏梅的好日子。”
唐时钰隔着窗子笑,“我说才刚那油纸伞上的画儿有些眼熟,想必也是云智大师的大了。”
因着隋瑶信佛的缘故,姐弟俩也没少跟着念经,逢年过节也要跟着出城上香,故而识得。
顿了顿,又歪着脑袋道:“只是云智大师性格有些古怪,对后山梅花又爱若至宝,寻常人哪里能见?难为偏偏来告诉了你。”
六皇子浅笑道:“因我身子不好,母妃没少往那头供灯油,后来出宫建府,我嫌外头聒噪,也时常去那边的客房暂住,一来二去的,倒是熟悉了,难得竟有些对了脾气……”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二人并未说过多少话,只因如今有了莫大的关联,交际才突然多起来。
说来也怪,他们的兴趣、爱好乃至性格分明南辕北辙,可如今聊起,竟也自在流畅的很。
这古塔寺中有一座八层古塔,相传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经风雨雷电不倒,颇有神通,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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